星期五,飄著細雨的寒冬,灰色的天空,31週5天的孕肚,一切讓人提不起勁。
小塔說想去公園餵鴨鴨,說他好久沒有嚕嚕車了。
這種天氣無論如何是無法去公園了,但面對不想悶在家的孩子,我決定帶他去超市晃晃也好。
他喜歡推超市裡的小童專用手推車,喜歡把採購的東西親自放進推車裡。
就算我再不開心,我也想讓他開心一點。
買了大瓶鮮奶、豆漿、青菜、小蕃茄、豆腐、起司條、馬桶清潔劑、浴室除霉劑。
結完帳發現提起來還真他x的重。
然後開車帶他晃晃,接著去找朋友拿請她幫忙煮的八份清燉腱子肉,又是沈甸甸的一大包。
接著趕回家弄午飯,一路上有種說不上來的煩躁與哀傷感。
廣播傳來鼓勵婦女在家親自帶孩子的廣告,用第一人稱敘述自己成為專職媽媽的心情。
我突然就哭了,一邊開車一邊放聲大哭。
或許是孕期荷爾蒙改變作祟,
或許是想到待會又得挺著肚子提一堆重物上樓,
或許是我其實過得真的沒那麼開心,
或許是我失去了某部份再也找不回來的靈魂,
我不知道原因。
後座的小塔察覺我正在哭,用一種成熟的語氣問:媽媽,妳怎麼了呢?
我告訴他:媽媽有點不開心。
他說:媽媽,我唱歌給妳聽。然後唱起他的拿手歌「火車快飛」
唱了半首,他問我:媽媽,我在唱火車快飛,妳有聽到嗎?妳不要哭。
我說好。
回到地下停車場,停好車,小塔對我說:媽媽,我們家到了耶!在那邊(手指著進入電梯間的入口),妳有看到嗎?妳不要哭好不好?
這是剛滿2歲的小人安慰我的方式。
人生旅途上我選擇了一個不懂得如何安慰對方的實際伴侶,他希望我學會講道理,聽完道理明白後就不該追尋心靈上的慰藉。
很多時候他認為他己經安慰了我,卻沒發現我只是選擇沈默不再多說,但那需要安慰的一塊又更加殘缺了。
而這個讓人憂鬱難解的上午,我的小人兒安慰了我,這是這麼多年來我最感到哀傷被撫平的一次。
孩子那麼頑皮,孩子那麼貼心,孩子讓我失去好多,孩子安慰了我。